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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季节的北京,是清风微冷,春意盎然的时节,玉兰和连翘争奇斗艳,玉渊潭里游人如织,在初绽的樱花树下流连驻足。我不禁遥想家乡的风物来,此时的东北老家,仍然是冰天雪地,银装素裹吧?
儿时的记忆里,冬季仿佛是漫漫无尽的,日复一日的银白世界似乎连时间也放缓了脚步。只要闭上眼,耳畔就能传来鞋子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响,就在日复一日的冬天的世界里,我的身体呷巴嘎巴地长大。
老家的供暖季是每年的10月15日到来年的4月15日,前后都比北京整整延长一个月,足足有半年的时间。考虑到节能因素,实际的冬季要更长一些,也就是说,一年里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冬天。冬天,是东北四季中绝对的王者。
小学时候,家住平房,一入冬,屋里的墙和窗户上就会缓霜,一层又一层,洁白晶莹。我会用缺了齿的小木梳把它刮下来观察,它们其实就是一片片的雪花,形成规则的结晶,却又各不相同,如同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。
为了保证屋里的温度,大人们会用面熬上一盆浆糊,把积攒下来的旧报纸裁成一条一条的,发动起全家来,从外面把窗户上的缝隙全部粘上,总要粘到密不透风才行。母亲这个时候就会说,针鼻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!我问这是谁的话,她说,是你奶奶说的。我觉得无比崇拜,这样睿智的话语,于是格外粘得仔细,不敢些许的懈怠。
但即使如此,深冬季节,还是不能靠近窗户和山墙。山墙就是直接隔绝了屋里和外面冬的世界的那道屏障。山墙上的霜以夸张的姿态宣告着它的权威,危险,请勿靠近!
最受欢迎的地方是炕,也叫火炕。火炕是技术活,哪家男人如果火炕做得好,是很光荣的事。会被找去帮忙,把炕面整个扒开,像走穴的外科大夫一样在众人敬仰的目光下规划着烟的走向。清理好往年的积灰,把烟道改造得更合理,用搀着草梗的黄泥抹好炕面,总要似镜面一样平整可鉴,方显手段。一切就绪了,这才洗了手脸,上了饭桌。女人们已经做好了猪肉炖粉条,盛了泛着亮光的白米饭,开了玉泉方瓶。男人们自然仍然要在饭桌上把铺炕的道理大大地宣讲一番,照例要被奉承几轮,敬上几杯。最后酒足饭饱,皆大欢喜。
学校里是没有暖气的,只是屋子正中有一只铁炉子,铁烟囱生满了锈,在屋子里几经曲折这才探头伸到窗外去,吐出屡屡青烟。带饭的学生全部是铁饭盒,上最后一节课之前,把它们放在炉子上加热。这个时候,次序变得很讲究,也很微妙,你不能太晚,太晚了放在顶上,热不到,中午就只能吃凉饭。可也不能太早,太早了放在最下面,很容易糊掉。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,各色的铁饭盒由于受到炉火的烘烤而散发出诱人的饭香。从不同的气味里猜测菜肴的构成是打发无聊上课时间的主要途径。回忆起来,最常见的总是离不开土豆、白菜和萝卜。那个时候,冬季是见不到反季青菜的,能吃到茄子干或炒鸡蛋,就算改善伙食了。
炉火忽冷忽热的,同学们也就跟着忽冷忽热,旺起来的时候,能把炉壁烧得通红。有一次,一位同学把一把铜尺插到火炭里,不一会,再拔出来就只剩半截了。碰到不好烧的煤,块头挺大,倒有一半是石头,老师皱着眉头,嘴里咒骂着,用炉钩子奋力刨打,一屋子的黑烟,学生们都黑吗灶眼的咳嗽连连。记忆最深的一次,是一位顽皮的同学不知从哪里搞的高锰酸钾,做实验,一把扔到了炉子里,满屋子刺鼻的辛辣,结果一节课没上。
那时下课早,更没有各种各样的补习班,于是没事就到西大地去。如果不是冬季,那里是一望无际的玉米青纱帐。白雪覆盖的西大地一直延伸到天边,我经常望着那地平线发呆,想象着过了那条线会是什么世界。
在西大地上走,要小心脚下,玉米札子还没有刨出来,都是镰刀割就的斜茬,踩上就是一个口子。
广袤的松嫩平原上毕竟也有小处的坑洼,那里会成为人迹罕至的雪坑,这成为孩子们冒险的乐趣。表面上和平地没有任何差异,但一脚上去,整个人都会陷入坑中,接着就是尖叫和欢笑。
斜坡也是快乐的游戏场地,从坡顶躺滚下来,一路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人形,远远地跑开去看,欣赏后现代派的艺术作品。我常想,现在比较流行的沙画艺术很有可能是受到雪地玩耍的启发。
玩累了,就找个背风雪厚的地方掏个雪洞,躺在里面休息,找来风化后变硬的雪板来挡在洞口,洞里便自成一统。好像在那一刻隔绝了一切的烦恼,只是一片洁白纯粹属于自己的空间。直到游戏的汗水退去,寒意袭来,这才走出洞来,肆意挥舞手足,假装闭关修炼后的武林高手。
感到饿了,也不必辨什么方向,只管循着炊烟回家。都是火炕灶坑做饭,也无外乎土豆白菜萝卜。家家户户,炊烟袅袅,简单、快乐、富足。
怀念那家常饭菜的味道,怀念那份快乐与富足,或许永远无法忘怀,却终究难以再次触碰,那雪与炊烟。
(完)
2016年3月2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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